岳母嫌我吃軟飯 還問我活著有什么意思

【傾訴者】 大興 男 32歲

佳人曾美好

我出身貧困,父母都是農民,家中姊妹一群,因為生活所迫,早早出來掙錢糊口。先在南方干了兩年,但初中文憑讓我的打工生涯舉步維艱,沒辦法,只得中途折返,拿出手中寥寥積蓄,又厚著臉皮向父母借了些錢,終于在一所不入流的學校里混了一張中專畢業證。

但是,這張畢業證并未改變命運,我一路找工作一路碰壁,后來,好不容易通過老同學介紹,應聘到一家政府性質的賓館,成了一名專業修理工。曉萍是那家賓館的服務員,她不是特別漂亮,但干干凈凈,整日穿著整潔筆挺的制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。

她很忙,客房里的衛生總也打掃不完,有時我閑著沒事兒,就會上前幫把手,鋪鋪床單、洗洗浴缸之類。因為我的殷勤,曉萍對我不再是最初的冷臉,見到我時,她的笑容多了些,偶爾也會要過我的臟衣服,拿到賓館的洗衣房幫忙清洗。

當時我們修理班有好幾個男人,都是單身,天天看著賓館里這群花枝招展的服務員直流口水,大家都有心儀的人,背地里總管對方叫老婆。我喜歡的當然是曉萍,可我不像別人那么齷齪,從不把曉萍當做意淫對象,我印象中的曉萍是那么與眾不同,她不愛說話,淡淡的笑容讓人心生溫暖。

曉萍的家庭條件也不好,父母都是退休工人,父親因工傷斷了條腿,歇在家中已經多年,曉萍還有個妹妹,正在讀高中,但聽說也不省事,天天跟街頭一幫小流氓混在一起,讓一家人操碎了心。

起初,我和曉萍的戀愛很不順利,阻力主要來自她的家人。她爸希望曉萍找個有本事的男人,最好能負擔起他們一大家子;她媽認為我長得不好,在親戚面前拿不出手;還有她妹,從不用正眼看我,說我長著一副沒出息的面相,曾當著我的面教訓她姐:“這種人你也往家領,是不是沒見過男人?”

巨大的壓力讓我幾乎灰心,但曉萍舉重若輕,她不把家人的阻攔放在眼里,私下里給了我許多鼓勵,她說結婚是自己的事,家人的意見只起到參考作用,只要她覺得我好,別人說啥都沒用。

曉萍的話證實了我對她的感覺——溫暖、正義,也正因為這些激勵,我才鼓足勇氣繼續努力,使盡渾身解數在曉萍的家人面前表現、展示……也許是我的誠心打動了他們,也許是曉萍的決心挫敗了他們,總之,我們的愛情終于得到認可。2005年,我和曉萍結婚了。

愛情遇阻撓

回想起來,那時的曉萍是多么溫柔多么體貼,她從不嫌棄我的貧窮與卑賤,一個男人,沒有房子,沒有存款,沒有任何保障,生活里全是各種不確定。入夜,曉萍依偎在我的懷中,她說:“老公,錢是掙來的,我相信你有能力,不管多苦多累我都支持你。”

曉萍的話讓我血脈賁張,男人的信心瞬間膨脹,我向她發誓,這輩子只給她當牛做馬,一定讓她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。一語成讖,我沒想到,在后來的幾年里,我真的過上了牛馬一樣的日子。

為了掙錢,我不再做修理工,從賓館里辭了職,跟著幾個同鄉去南京討生活。大家先是湊錢開了個兩元店,到了地方才發現這種小店早已泛濫成災,根本掙不到錢,如此一來,本金反倒賠了進去。

我不敢把噩耗告訴曉萍,在南京苦苦熬著,那段日子我受了太多苦,住過橋洞,拾過剩飯,像個乞丐一樣卑微地活著。幸虧有個同鄉承包下一個小公司的裝修工程,叫回我們幾人一起干活,這才不至于淪落街頭。

工程下來,我掙了一萬六千元,三個月的辛苦沒有白費。我只留下一千元生活費,剩下的全部寄回家中,當時曉萍正籌劃著買房,她手里有些積蓄,但終究不夠,我希望自己能幫上忙。曉萍又向親朋借了些,買了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,總算有了自己的家。

因為身在南京,買房、裝修都是曉萍一人張羅,當時她還懷著身孕,一個女人很不容易。因為這些,我的心里充滿歉疚,同樣因為這些,平和的曉萍也似乎有了牢騷,那段時間,她常在電話中抱怨命苦:如果我像別人一樣,有個有錢有本事的老公,也不至于這樣受罪。

我在南京只待了半年便打道回府,那里也不好混,那個裝修工程之后,我們再也攬不到活,再待下去只能是白耗時間,還有金錢。女兒在當年秋天出生,因為我母親在老家尚有田地,無法抽身前來照顧,我們只得向岳母求助。

岳母一向不喜歡我,當初同意我們的婚事只是迫不得已,如今,在看到我的落魄與平庸后,她又有了發泄的理由。岳母是個異常強勢的女人,岳父被壓制得一輩子沒抬起頭,家里的孩子也從不敢在她面前高聲說話,所以,可想而知,在她“駕臨”我家后,將會是怎樣一副“人間慘象”。

身心俱受辱

岳母不能看到我,倘若我在外面干活,家里還能稍有幾分平靜,一旦我進了門,硝煙味兒頓時彌漫。岳母的嘴巴尤其厲害,說話像炮彈一樣沖,言辭尖刻、不留情面,只要我某個動作、某句話不順她的心,她就能指著我的鼻子罵個狗血淋頭。

有次,我從工地回來,在門口換鞋時將手中的工具包斜靠在門框上,結果工具包一下子傾倒在地,里面的錘子、扳手掉落下來,將門口的一塊地磚砸了個豁口。岳母一怒之下大發雷霆,當即把孩子扔到沙發上,跳著腳高聲大罵,說我窩囊、吃軟飯,“不掙錢也就罷了,還在家里糟蹋東西,我要是你,就找塊豆腐一頭撞死,男人活到你這份兒上還有什么意思……”

岳母越罵越酣,最后直接拉開家門,站在樓梯口吆喝,她存心讓我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頭。事情是怎樣了結的呢?我跪在家門口,而且流下了男人最珍貴的眼淚,像個哈巴狗一樣哭著求饒:“媽,我錯了,以后再也不敢這樣,以后我掙錢讓你過上好日子……”

岳母終于放過我,但還是讓我手寫了一份保證書,保證今后“不故意破壞家里的一草一木”。女兒滿百天時,我媽從老家趕來,帶著親手縫制的百衲衣,還有各種各樣的土特產。我媽剛進門,岳母的嘴巴就撇到耳根,她沖著曉萍發火,指桑罵槐:“家里本來就寒磣,還盡往里塞些破爛玩意兒,不怕得傳染病嗎?”

我媽尷尬得手腳無措,作為一個男人、一個兒子,我心中的憤懣與委屈難以言表,但為了曉萍,為了女兒,為了家庭和平,我只有強忍,裝作什么都沒聽見。

我好恨自己在岳母面前的軟弱,更恨自己對母親的不孝,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——廣場上,岳母用刀在我的臉上一下一下地劃拉,傷口翻著,鮮血流著,曉萍抱著孩子在一旁冷笑,所有圍觀的人都在冷笑……

曉萍原本是個好女人,但在岳母的影響下也漸漸走樣,她的溫柔和體貼慢慢退去,岳母的強大基因在她身上顯現。以前的曉萍不愛說話,可現在整天嘮叨,這也看不順眼,那也不合心意,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挑刺兒上,以至于沒有時間收拾家務,也沒時間打扮自己。

解脫亦無路

家像個狗窩,東西隨處亂放,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,我每天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活,把所有的東西各歸其類,如果我不動手,它們會永遠躺在錯誤的地方。以前的曉萍雖不注重修飾,但也清清爽爽,可現在,她蓬頭垢面,如果不用出門,她一整天都不會洗臉。

孩子周歲后,岳母離開,我媽過來幫忙,曉萍從此更為自由,她連孩子都不肯再帶,把所有事情都推給我媽,做飯、洗衣、打掃……有次我媽回老家有事,我接了個工程在外地待了幾天,回家一看,天哪,世界末日不過如此:飯桌上的剩菜都長了毛,洗衣機大敞著口,里面的衣服已經發臭,地上是各種垃圾,小孩兒坐在垃圾堆里玩玩具,小臉蛋臟兮兮的,看不見本色……

那次我實在忍不住,說了曉萍幾句,一個女人怎能邋遢成這樣?我承認,自己激動時拍了桌子,但語氣還是盡量的克制。曉萍二話沒說,當即打電話叫來她媽,兩個女人把我堵在家中,先是惡罵,然后就動了手,我的臉被岳母抓了無數條血口,曉萍也用雞毛撣子陪戰,那種場景你們盡可想象,一個男人、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尊的成年男人,被兩個女人滿屋追打。我欲哭無淚,該怎樣挽回男人的自尊,還手不是我的作風,所以我還是忍著。

這幾年,我和曉萍的矛盾越來越深,任何一件小事都能引來天崩地裂的后果,通常的結局都是岳母和曉萍一起上陣,將我打了個落花流水。有時我甚至想到自殺,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:沒有事業,沒有愛情,沒有親情,生命于我來說只是一種折磨。

前幾天,我跟曉萍深談了一次,希望她能理解我的難處,我也是個人,也有最低限度的自尊,可曉萍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,一邊翹著手指剪指甲,然后,她冷冰冰地開口:“你要什么自尊,男人的自尊就是給女人自尊,可我現在窮得一屁股兩肋巴,出門連收破爛的都看不起,所以,你不需要自尊,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贖罪,向我、向女兒,向所有你對不起的人贖罪。”

曉萍的話像毒蛇一樣惡狠狠地咬噬著我的心,這是一個妻子的態度嗎?這是一個女人的話語嗎?如果妻子和丈夫之間存在這樣的理論,那一切還有維持的必要嗎?我還年輕,還有很遠很長的路要走,我不能再這樣輕賤自己,更不能讓這個錯誤的婚姻毀掉我的一生。

專家點評

從自我反省開始

婚姻過成這個樣子,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折磨。先說孩子,本應從家庭中得到愛和溫暖,健康成長,而現在的環境充斥著“戰爭”和壓抑,父母帶給孩子的只有混亂和恐懼。

再說大興和曉萍,妻子怨恨丈夫無能,丈夫怨恨妻子惡毒,曾經擁有的愛蕩然無存,倆人的關系像坐在火山上,隨便一點小摩擦就能引發大沖突,這樣的情感關系極其危險,修復起來也困難重重。

兩個人的愛從有到無,兩個人的關系從溫暖到冰冷,絕不是一方原因所致,如果想讓愛重新回歸,應首先停止對彼此的抱怨,及時自我反省,只有這樣,矛盾才能得到徹底解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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